短小说｜蕙

作者：李萌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济南人，1983年生人，有花有酒春常在，无烛无灯夜自明

有一天，蕙收到一封信，这天仍是这周，第三天。

第三天，经常是来信最多、人最奇特时，信从周末开始增多，来到周三，心绪、经历叠加，数量可观，人就容易出奇。

惠现在还在上学。

早在上中学，蕙开始听档夜间访谈，主打情感，主持人模样知道，嗓音蕙最激赏，给家人也说，有年夏，这位大主持人，他在接听踫到个说鬼人，小姑娘一再坚称白天见鬼，他都一一回答从容，实际从开始就没激动过，这蕙印象很深。

从那个冬天开始，蕙主动给电台寄信，接信人当然不是他，以后每周同学们大羡，从蕙课桌斗，不过两节课，就堆满成楼，过不久，蕙开始有点自得，不收起笑容，下课铃一响，从学校惟一敞开小铁绿门再钻进来，捧着满把信，笑不拢嘴。

学生们可说非常纳闷。

都在暗地寻思，这蕙到底能在个纸上说些，想不长，她们就认为这是些求爱信。

后来就是蕙上大学，中间断过三两年，就一封信也没，蕙过的好、不好，以前那种兴盛劲，娘娘感，把她拱到天际，连蕙也早忘。

上大学后，大家都在谈恋爱，蕙一直刻苦，她觉得实在没必要，再说同学间也没成气的。

就有一天，蕙发了奇想，她想是否能再拾回来，就是往年流行的笔友，她想在这里认识整个世界。

蕙生活太单薄，人在版图上，屈居近赤道，她在南方，城市不大，水润，到处尽美食，蕙吃不多，就是平常闲，去的地不多，能想的地不多。

当初来这，家人没参加意见，蕙现在只能靠自己，再见树底情侣，蕙就极为想和些女同学交往。

蕙开了各种平台，现在方便，里边最开始只蕙手写体，都是信。

开始从淡，淡着，两天，一周，四星期，蕙写的少，点赞少，看量在增加，因为这已是蕙第100封信。

先大都谈天，徐闻气候并不多变，蕙喜欢看树，水汽多，哪棵树也是绿，有些就墨绿，蕙把照片也上，她分析之所以叫徐闻的源起，不多一会蕙失落，徐闻太像人名，应是男性。

奇怪的是，正是从这封信开始，观看量，大拇指都在增，甚至留下相当评论，蕙又往深想了想这个徐闻。

徐闻是不是你的男朋友？

这是好地，等空了一定要去，徐闻的云很白。

这位很坚定，对想象，现实都是。

蕙有点高兴。

所有信都是独一无二，只每信里子，写纸花边都不同，现在不是那年，桌斗信素朴，信们都是像明信片，真有全英文来的，蕙尚能应付。

不多久，蕙开始接信。

从电子跑近手，有信美蕙激动，这就没有花边，更多压印风景，添补空白，密密麻麻开始说心。

惠走校园一段梧桐路就多。

她不忌讳，就是别级学生，甭管男女，隔树绊湖议论，蕙在信海，头顶滑桐，大桐叶晚上凄，灯从边找蕙，蕙这时在信，低头不是一洼子静水，就是一洼子静水。

映满天星，映几棵大桐子，飞来去叫蝙蝠，小虫子轻，划路灯，黄河面，蕙才出信，看湖。

曼长鸭蛋脸，戴发带，外扎腰，裙子是绸，水动眼才动。

等全信完，蕙在雨天，刚吸饱肺叶子，她感到多，这世界好像没变坏，围绕她。

在这周第三天，又有雨，蕙手里看信，开始惊讶。

她马上找镜子。

秋天来到，漫天开始掉叶，竦竦竦，知了开始掉落，所有有，没有，都开始掉落，蕙在独自，独自一屋，独自犯错，独自失向，犯下桩桩罪行。

诸多原因，这脸是不是她最后想起。

还是夏天，蕙想过来，就还是夏天，那桩更伤心事留秋天，刚才秋天，关于秋天，蕙不再看到，叶子，知了，半空中突然飘流雨味，一出镜子，都原样不动，好好留秋。

他说，这是他见过已经不再的人。

蕙最理解不再，他没写正，蕙知道，一人一死，一切都开始仍再，但是不再就是已经不在，蕙继续可读。

他并不是专业照相的，那天很正，她也正在街，蕙开始心缩，他接着回答蕙想的问题，他因为熟悉蕙长相，才给寄信，蕙从未见过这个人。

蕙没有去过美国。

她也见真美国，在母亲同事邮来相片中。

这个她仍在美国，戴白色发带，从左耳梢贯过来，右边直冲刚掀起嘴角，她比较高兴半站，腰以下是蕙那个百折裙。

蕙回头看了看衣橱。

一件普通白上衣，该在里边，但是纯洁。

蕙再回过头，就记好，这一刻她都非常安然，一种跨多少年灾难站，这一刻安静，属她一人，也就难得可怜。

惠以后不打算接信。

同学也有问有笑，人们才开始见，蕙同学不再想走桐底，听说一年，过去秋天，又有几人在梧桐底下看，那时蕙都在烧纸。

她不费地，她圈地，用个小桶，老师也说不着，蕙都收拾好，没人能点出不好。

里边就有求爱信、极度交友信，极度渴望、寻求安慰、生3孩子非常忧郁，考何研，最近种花总在死，列车时刻表老也记，淋泡雨下班衣服，灰绿黑，洗完后再想，在雨中，坐成趟梦幻，惠也不再想，或是有傍晚，7点多这种雨车，她在坐，起先小，期间大，两块玻璃，前边下水，后边小柱流，都在回忆，呯——呯——使劲呯！所有以前见过好浪、美浪一刻杀，一刻毁！梦幻车，开始海，深陆地，无穷动，载蕙，盛蕙，要蕙，孤寂、奋力、不遗余力朝前奔，扔下回忆、选错人，扔下结局，臭抉择，扔——扔！朝前扔，朝后扔，爱，被爱，不再爱，扔——扔！全力扔，尽力扔，不朝前，就冲后，扔掉错误，前进，继续前进。

烧死自己，蕙没省劲，那火劲透，这个曾在美国自己笑灿烂，烧死最快。

蕙写过回信。